广西精神病男子怀疑失眠是邻居“做法”枪杀二人二审改判死刑法院详解死刑判决理由

  12月17日，广西“男子改装射钉枪射杀邻居夫妇”案二审宣判。广西高院判决：被告人何某乖犯故意杀人罪、非法制造罪，数罪并罚，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公诉机关指控，2023年12月4日，何某乖因怀疑邻居“摆阵做法”影响其睡眠，上门枪杀两名老人。同时，何某乖被鉴定有精神疾病。

  在该案判决书中，法院详解了改判死刑的具体原因：虽然被告人作案后自首,作案期间患有精神疾病，案发后家属代为赔偿被害人家属部分经济损失，但精神疾病对其在作案时的辨认和控制能力无显著影响，不足以对其从轻处罚对其判处死刑立即执行更能体现罪贵刑相适应的原则。

  有受访律师表示，精神病人作案被改判死刑的案例鲜见，极具指导意义。虽然我国刑法规定，尚未完全丧失辨认或者控制自己行为能力的精神病人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但是能从轻或者减轻处罚。但并非精神病人作案一律从轻或者减轻，法院会结合其精神障碍的严重程度、对犯罪行为的辨认和控制能力丧失程度，以及犯罪情节、后果等综合确定是不是从宽及从宽幅度，才能实际做到罪、责、刑相适应。

  根据该案一审判决书，被告人何某乖和本案被害人何某本、黄某玉夫妇是邻居，居住在广西来宾市兴宾区。何某乖自称曾在网上浏览相关施法害人的“邪术”内容，并深信不疑，因长期失眠，怀疑是何某本、黄某玉夫妇在其家附近“摆阵做法” 所致。

  2023年12月4日10时许，何某乖携带两支上好弹药的改装射钉枪进入何某本家客厅，持枪质问何某本，何某本欲从座椅上起身，何某乖认为何某本想抢枪，遂开枪射击何某本头部致当场死亡。

  何某本的妻子黄某玉闻声从卧室出来查看，见状躲回卧室内并锁上房门，何某乖踢开门，黄某玉跑出来，被何某乖持另一支枪开枪射击头部致当场死亡。

  作案后，何某乖拿何某本家的编织袋装入两支改装射钉枪，关闭何某本家的房门、院门，驾 驶何某本家的二轮电动车到来宾市兴宾区寺山镇良头村何氏祠堂，将枪藏在祠堂内。

  随后何某乖到来宾市公安局门口欲投案，在门口徘徊一阵后离去，到兴宾区某地开房住宿。次日上午，何某乖用小刀切割手臂自杀未遂后，于 10时许拨打电话报警要求投案。

  公安民警接警后前往将何某乖抓获归案。经鉴定，何某本、黄某玉系枪弹击中头部导致颅脑损伤死亡；何某乖患有精神分裂症，作案时在混合动机支配下实施危害行为，辨认和控制能力削弱，具有限定刑事责任能力。

  原判认为，被告人何某乖故意非法剥夺别人的生命致二人死亡，非法制造以火药为动力发射金属弹丸的二支，其行为分别构成故意杀人罪、非法制造罪。何某乖故意杀人手段凶残、后果极其严重，依法应予严惩。

  鉴于其作案时处于精神分裂症发病期，属于限定刑事责任能力人，且有自首情节，对其判处死刑可不立即执行。何某乖非法制造二支，并用该二支枪打死两人，情节严重，鉴于其系限定刑事责任能力人且有自首情节，依法可对其犯非法制造罪减轻处罚。何某乖一人犯数罪，应数罪并罚。

  来宾中院判决：被告人何某乖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犯非法制造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在广西高院进行二审阶段，广西壮族自治区人民检察院支持抗诉并提出，何某乖与二被害人没有矛盾纠纷，仅因怀疑二被害人“做法摆阵”害其便产生杀人意图，持其改造的射钉枪闯入被害人住宅朝二被害人头部射击，致二被害人当场死亡的难以处理的后果，杀人手段凶残、后果极其 严重，社会影响极其恶劣，归案后认罪态度不佳，应依法从严惩处。

  虽然何某乖属于限定刑事责任能力人，具有自首情节，其家属代为赔偿了被害人亲属的部分经济损失，但是未取得被害人亲 属的谅解，均不足以对其从轻处罚。 一审法院以故意杀人罪判处何某乖死刑，缓期二年执行，与其罪责不相适应，量刑明显不当。

  根据二审判决书，广西高院对一审判决进行了改判，判决何某乖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 终身；犯非法制造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广西高院对此进行了详细的分析。是否对何某乖从轻处罚，重点是精神疾病在案发期间对 其实施作案时辨认和控制行为能力的影响和削弱程度如何。该院院根据主客观相一致的原则，从何某乖发病原因、主观上对犯罪性 质的认知、客观上对犯罪行为的控制，具体作案过程和后果，案发后的表现和社会危害性等进行审查。

  审查分析中写道，何某乖有现实性的作案动机。何某乖持枪到何某本夫妇家质问的行为虽系受到被害幻觉妄想的影响，具有病理性因素，但其在被害人何某本欲起身时，先是开枪射杀何某本，后枪杀欲躲避、逃离现场的黄某玉，对开枪的原因其供称系因担心被害人反抗、报警而坐牢，证实其开枪行 为并非受幻觉妄想支配，而是具有明确的现实性因素。

  同时，何某乖没有家族病史，作案期间思维逻辑正常，同时作案期间有明显的自我保护以逃避法律制裁的意识和行为。结合何某乖在整个作案期间的表现，作案动机具有病理性和现实性因素，属于混合动机，对作案性质和危害后果有一定认知，作案后有一系列明确的自我保护行为，体现其所患精神疾病在实施作案时对其辨认和控制自己行为的能力影响甚微，自由意志与正常人无显著差异。

  广西高院认为，上诉人何某乖故意非法剥夺别人的生命，致二人死亡，其行为构成故意杀人罪；上诉人何某乖违反国家管理规定，非法制造以火药为动力发射金属弹丸的二支，其行为构 成非法制造罪。何某乖一人犯数罪，应数罪并罚，依法惩处。

  何某乖因怀疑二被害人加害于其，有预谋有准备地持两支弹药上膛的改装射钉枪入室行凶，杀害二名无辜老人，杀人犯意坚决，犯罪性质、情节特别恶劣，犯罪后果很严重，社会危害性极大，罪行极其严重。

  虽然何某乖作案后自首，作案期间患有精神疾病，案发后家属代为赔偿被害人家属部分经济损失，但精神疾病对其在作案时的辨认和控制能力无显著影响，不足以对其从轻处罚， 对其判处死刑立即执行更能体现罪责刑相适应的原则；何某乖非法制造二支并使用该枪打死二人，导致非常严重后果，属情节严重，原判以何某乖系限定刑事责任能力人和具有自首情节为由对其犯非法制造罪减轻处罚判处有期徒刑五年，量刑适当。

  综上，本案原判认定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定罪准确，附带民事判决合法，审判程序合法，唯以故意杀人罪判处何某乖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的量刑不当，该院依法予以改判。

  被害者家属的代理律师、河北驰舟律师事务所主任侯士朝表示，因精神病而被认定限制刑事责任能力人的死刑生效判决，在过往司法实践中鲜见，因此本案判决具有重大的参考和指导意义。

  侯士朝称，因患有精神病而成为限制刑事责任能力人，限制刑事责任能力人的精神情况清醒程度、对自己行为认识和控制程度也是有区别的，有轻有重。不能在量刑时简单的一刀切，否则失去实事求是、容易违反罪责刑相适应的原则。

  根据我国《刑法》第十八条第三款规定，尚未完全丧失辨认或者控制自己行为能力的精神病人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但是能从轻或者减轻处罚。刑法之所以规定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使用“可以”而不是“应当”，说明该规定在立法时考虑到了：此类精神病人间的辨认能力和控制能力是有区别的，比较而言虽然都是限制刑事责任能力人，但是辨认和控制能力丧失程度不同，有严重的也有轻微的，并不是只要是精神病人作案就一律得从轻或者减轻处罚。

  侯士朝称，司法部门应该在实践中针对个案情况客观灵活掌握，因案制宜。限制刑事责任能力精神病人，这类人犯罪需承担刑事责任，但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即法院会结合其精神障碍的严重程度、对犯罪行为的辨认和控制能力丧失程度，以及犯罪情节、后果等综合确定是不是从宽及从宽幅度，才能实际做到罪、责、刑相适应。以往司法实践中把该刑法该条款规定中“可以”当作“应当”，几乎一刀切，没有真正发挥该条款的作用。该案的宣判意味着使该项规定真正走向正轨。

  被害人的儿媳梁女士接受各个媒体采访时表示：“我们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会带到公婆坟前，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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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环境污染看案件，受害人菜地里是不是长期存放有发酵中的肥料（如：枯、鸡屎粪、牛屎），混合型臭气长期熏得凶手失眠？农村很多人喜欢在菜地里发酵肥料，臭气熏天。凶手家二楼应该是卧室，臭气往上飘最臭的区域，这案子大抵是环境污染导致凶杀案。 假如农村里发生这种环境污染导致的邻里矛盾，首先村委应该进行协调让邻居把菜地搬走避免凶杀案发生。

  给负责任的检察院检察官们点赞！只有判凶手死刑才能还被害者一个公道！[赞]

  自从广东佛山那个精神病杀人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对所谓有精神病杀人的司法逐渐步入正轨，为广西法院点赞，过几天还有成都一例宣判，拭目以待[机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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